閒談：董驃、蔡元培與量子力學

董驃的講馬生涯始於一九六七年，當年麗的電視轉播賽馬，把董驃羅致其下，直至七十年代初麗的曾因播映回力球而暫停轉播賽馬，董驃轉而加盟香港電台。由於對馬匹有深入的認識，所以他在評述中，聲色俱厲，予馬迷獨到的看法和分析。

董驃有二大著名理論，其一是當馬的屁股有白印時，就是狀態不佳，可以不買。這一點我的中學同學們曾在人身上實證：當某人被粉刷擲中，並在穿灰色長褲的屁股上留下白印後，他那天午飯時或放學後，在維園或海軍球場踢波的表現一定較差，是全隊的弱點。

另一理論是好馬都能「自做步速」，即是在競賽中能保持自己的步韻、節奏和留放，不會被競賽對手擾亂。須知道除非你有無限能量，不然均速、前速和後勁等考慮和計劃非常重要。

不過，能夠「自做步速」的卻不一定就是好馬。這一點我比誰都明白：每一次跑步競賽中我都能夠「自做步速」，但每次只換來旁觀者﹝有時甚至是大部份參賽者！﹞對最後都能跑畢全程那幾位的掌聲，獎牌從來與我無緣。

蔡元培先生跟「馬」及「步速」拉上關係在於他任北京大學校長時，被拉下馬後所說的一句話。

蔡元培（1868年1月11至1940年3月5日），字鶴卿，別號孑民，中國近代革命家、教育家，1916年12月至1927年7月任北京大學校長，著手改革北京大學的領導體制和學科、學制設置，創辦科研機構，倡導平民教育，首行男女同校。蔡元培還支持當時的新文化運動，提倡白話文，贊成文學革命，反對封建復古主義，倡導以科學和民主為內容的新思潮。他的努力終使北大成為「五四」時期新文化運動的中心。五四運動中同情學生愛國鬥爭。1923年1月被迫辭職出走歐洲。

他引咎辭去北大校長時，丟下了一句話：「殺君馬者道旁兒….」。這典故來自「風俗通」：「長吏馬肥，觀者快之，乘者喜其言，馳驅不已，至於死。」意思是說有個官員騎着駿馬，旁觀小童叫好，叫他跑快些；他愛聽這些旁觀者的讚美話，拼命驅策這匹馬，最後終於將馬給累死了。蔡元培大約是指他自己也是被北大的盛名和他人的期望所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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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君馬者道旁兒」，這現象進一步指出除競賽對手外，旁觀者對局中人的影響。

旁觀者效應（observer-effect）是量子力學一個有趣課題：在實驗環境中，越準確的設定嘗試去量度電子﹝electron﹞的途徑，越不可能得到真確的結果。因為觀察者的設定，實際上對電子的活動做成了一定存在的規限。 這效應其實是德國著名物理學家海森堡（WernerHeisenberg，1901年12月5日－1976年2月1日）提出的「測不准原理（The Principle of Indeterminancy）」（又稱「不確定性原理（The Uncertainty Principle）」）。

這原理是量子力學中重要里程，指出其實電子「擁有一顆不覊的心」，同時擁有「份子」（particle）和「波」（wave）的特性，它的位置（position）和動量（momentum）不可能同時被測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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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伸至哲學層面，這原理引起了因果關係和對未來預測的討論。

競賽中的對手，策騎時道旁的小兒，究竟是他們影響了結果，邏是事件的主角「擁有一顆不覊的心」，不安於人後，又喜愛歡呼聲？ 但「自做步速」時，又會否忽略了客觀環境因素，抱殘守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