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September 05, 2005

2C

天氣悶熱,身心煩燥。
身燥是因為嚮應環保,把冷氣調高至廿五度,發現根本不可行。那溫度控制只不過是使冷風間歇吹送。
心煩是讀過那份「創設健康未來」討論文件,腦裹不斷推敲其中那想當然式的遠大理想,會否是醫(E)管局擴展為私(C)管局的前奏?
心靜自然凉,只好觀想凉快物事。第一件浮進腦中的是: 2C

我其實很怕冷,所以很少到很凍的地方。
第一次遇上2C是小學一年級。香港甚少冷至這程度。小時候我很瘦,所以特別覺冷。只記得當時上學還穿著短褲(莫明其妙的規則),上身卻像裹蒸粽般裹著羊毛底衫、兩件毛衣和棉襖,坐在課室不停醒鼻子,用光了好幾包紙巾。(現在回想,那時作興粉紅色加上濃冽人工香味的紙巾,肯定是對我鼻子落井下石的元兇。)
那個2C,很冷。

另一次是獨自飛倫敦考試,半夢半醒聽到機長說:「地面溫度2C。」目光接觸到鄰座外籍婦人那晚娘嘴臉,心中打顫。告訴自己不要擠進上班人潮、酒店太早未有房間……結果躲在抵步休息室,吃了三遍自助早餐,享受了一次免費按摩(由東歐美女主理!倫敦好像越來越多東歐人士工作。)等正午大太陽才出發往酒店。
不過,寒冷並沒有離開,考完試那天,氣溫又是2C。卻忽然想散步一下,因為試場在海德公園(Hyde Park)旁邊,而酒店則在接連海德公園的肯寧頓公園(Kensington Park)旁,所以决定走路穿過兩個公園。經過人工湖、大片草地,以有節奏的步伐,從熱鬧的人群,走向荒凉的樹林。腦裏儘想着莫明其妙的事:例如有人因戴着鋼線胸圍在樹下躲雨而遭雷劈中。
樹林中陽光零碎,不過因為己走了一個多小時,這個2C,不很冷。

還有一次遇上2C是在上海。即興成行,慶祝中學同學地產業務壙張。席設外灘M on the Bund。(那時外灘三號的Jean Georges 和外灘十八號Sense on the Bund兩間三星餐廳還未開業。)食物普通,酒很貴。餐後照例到陽臺看夜景,那位對外籍人士殷勤、對同胞冷漠的侍應生很皓的告訴我:「外面2C。」(怱怱成行,沒帶多少衣服,外套已除下,只穿著短袖襯衣。)
陽臺雜物紛陳,不過外灘舊上海夜色實在美麗;只除了那些明亮的集團廣告招牌,硬插在柔和燈光中。
酒酣、飯飽(全靠那道意大利飯 [risortto]才飽!)、語豪。這個2C,一點也不冷。

另一次被2C突襲在中山三鄉。和子揚到溫泉高爾夫球會打球,晨早醒來,氣溫驟降,由早一天十多度急跌至2C。那双蛋早餐(為什麼球會都沒有鳳爪排骨飯?)和溫吞奶茶並沒能提供多少熱量。站上發球台,太陽還未昇起、有點風,冷得鼻子和耳朶發疼。發球後卻感受到獨特的寧靜,因為偌大球場根本沒其他人,球僮也冷得圍着口鼻,不再多嘴。另一好處是可能手腳僵硬,沒有多餘動作,球反而打得俐落、準確。再加上頭腦不發熱(例如不會妄想在左傾長草區以三號木桿擊球二百三十碼、飛越並排沙池、直攻果嶺),成績竟然比平時還好。
賽後興高采烈、泡着溫泉、口沬橫飛。回想起來,這個2C,有點熱。

觀想至此,發覺不成。未能涼快,反有點熱。只好將冷氣調回廿度,並掩上「創設健康未來」討論文件,追看「妙手仁心」(不是ER,是黎姿和吳美珩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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